镇巴原创文学：儿时的故乡（45）_镇巴文艺_镇巴论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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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：2022/1/8 19:20:11
来自：陕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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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下之大无奇不有，小小渔渡，也怪人不少，其中几人爱吃爱喝怪僻可能你从未听说过，待我慢慢写给你看。

老百姓爱吃一句俗话，好得当吃肉。人是世上高贵动物，地球上啥都能吃，除了人和屎。由于自诩是高级动物，皆能吃天下一切动物，並认为只有人类才该吃世间万般动物。于是人除吃肉外还吃粮草（蔬菜）果木，于是只有人掌握了火，把这些物件煮炒蒸烹，成了人类美食，多以咸甜酸辣合口，但也有一般人难吃之物，这些人却嗜好，並嗜好得不可理喻，渔渡就有这么几个“怪人”。

这些怪人，把一般人们不能吃、不好吃，甚至是扔掉的脏物，忌物，视为享受，用本地话美曰“完格”。解放前正街就有这种怪人，一是四川人崔老汉，一是本地人杨顺华。他们吃肉，不炒煮，是把猪肉买回不放盐挂于屋中，待肉生蛆，起上百、后上千用物件抖肉，蛆落纸上，不洗不淘直接下油锅，待蛆炸脆再食用，将蛆油炸下酒，一块肉直至骨透至干皮无蛆时，骨皮才利用煮吃，他们认为好吃，並爱吃蚕蛹，不剖肚小鱼，蚌肉田螺等，都认为美食，在渔街人眼中说，这些人吃净了，是翻精倒怪的吃。从他们死后，吃肉蛆再无人。

有一杀猪匠，爱生吃“窝儿油”。窝儿油在猪内脏上腔与下腔相隔的上腔内一块独立猪油，一般几两最多半斤，这块油被人们认为它介于板油花油之间的油，是油中之宝，营养最高，多数人是热榨食用，猪杀后剖内直接吃，无盐无味，胃不会接受，无人敢吃。但渔街一杀猪匠刘立明就有这嗜好，他给人杀年猪，猪烫好挂梯剖边后取下肠肚，取上腔肺肝后在猪心窝挖出“窝儿油”，趁热一口吃下，连说，好吃，好吃，看得人胃直翻，他还咂嘴说，安逸。猪杀后吃刨汤，主人有煮宝肋（最肥厚的脊肉）待客习惯，他仍能吃上斤肥肉，和斤把刀头肉(案板肉)。此人吃肉一般人吃不嬴。

还有一位怪人叫罗彦珠，因是独子，解放前怕拉兵一直装耳聋，十声八声喊他不反应，有人喊他，他装不听见，从后背拍他，他才慢腾腾把头转过，躲过多次拉兵。乡长谭拿劲不信，悄悄在他身后点一溜大编炮，他没反应，乡长深信不疑，当聋子免去当壮丁之苦。解放初期一反常态，尤其打牌赌搏无一不精，麻将章子数得淘数，川牌把出牌算到中门一张不丟，偷牌手脚一般人不知晓，是人中精怪，可想隐藏之深，可比特务，人称装蟒吃象。

因是贫农，就有人培养，他当了几年队长，名誉他当，实是婆娘，他还是装得笨吃得夠。国营旅社食堂要挖厕所，生产队得粪，不付工钱修厕所，两全其美。生产队派人砌修，食堂经理看社员辛苦每天下午两点给社员免费煮一小碗面，表示谢意，罗是队长本不在工地他借意检查必赶上此顿面，那时食堂煮面炒菜一天只有斤多菜油，食堂项二姐将主任分配的数量一半炸油辣子用以煮面跑油用(用熟油一点撒汤面表示有油)剩下用于炒菜，社员们很自觉，从不去厨房操作间，罗每次假装醋盐不夠去厨房添加，师傅们见是队长也不阻拦，他见无人每次将半碗熟菜油喝去，食堂人不知谁将油盗去，拿人暗防，发现是他，他假装说喝了醋，才知他偷喝菜油，私下谈这光油怎喝得了。

安康修铁路六连有一人叫马良全，是排长，一次他说他有重病说有药可治，他给军代表说，他肚子有虫，必须喝生菜油才能安虫，不喝人会死，军代表可怜他，去伙房舀了一斤给他，他说不夠，又舀了一斤给他，他当时全喝了，不久他又要喝，本生产队才给军代表说，他能喝，但有病是假。那时连队百多人一天才斤多油，军代表不给他喝了。修了三年路以后再没喝，没有死人。这人真能喝生菜油，算个怪人。

渔渡街有一中医生叫冯长林，也是个好吃嘴，无所不吃，就连生小娃胎衣也是燉着吃。牛鞭猪球他是最爱，到卖肉摊前骚猪公雀，母猪儿肠他都搜去吃，这些扔掉之物他仍是为珍宝。镇巴人有一俗话说，他连猫儿也杀起吃肉。他就有吃猫肉嗜好，扔了的猫他捡回剝皮煮吃，他还把黄猴蛇与猫合燉，叫龙虎汇。他爱吃老鼠肉，大小都吃，晒干烘干火坑上成串。有次我和老婆去他处给儿子看病，他娃儿在屋内发现一窝刚生小老鼠准备处理，他看到叫莫倒了，他用碗装了倒上酒，小老鼠无毛像老母虫蠕动，酒渍得吱吱叫，他一口一只，咬得小鼠在嘴里还叫，他吃完把酒也喝下去说，比吃一斤人参还有营养。我在一本书中读过北京前朝遗老们吃小鼠"三叫"说法，夾到筷子老鼠叫一声，沾上燙油叫一声，咬在嘴上叫一声的吃法，光听书说，那见过冯先生用酒泡小鼠吃法。

有一麻子叫袁吕星，家中大小几个小孩，在缺少粮食年代里，饭都吃不饱，家里人按大人小孩大小，劳动强度分饭而食，吃肉简直是天外来物，这老袁会钻精，说手有伤不能劳作，二五八趕埸日小钱卖小猪，回家用药或精食喂上几天，猪毛皮一变就趕埸卖出赚上几元，又揪小猪，埸揚卖埸埸买补助家用。如逢副食站杀猪牛，就去给杀猪匠帮忙，接牛血，整骨架搞点好处。如杀猪帮忙翻肠子，理下水，将烫猪浮在水里小油星捞出回家炼油，如公猪生殖器，母猪外阴与儿肠捡拾，这副食公司逢年节给单位部队杀猪一次少则几十条，少则百条，他搜拢就是一小笼，回去清洗，母猪外阴烧烙，这些东西煮上一锅，搭上罗卜干菜，有油水的菜即当饭又当菜一抢而光，几年大的养大，小的长高后人都有出息，但也倚強，忘了儿时困难，说话大口八腔有些欺穷，谁知一人不怕说，忘了你老汉往年用猪鸡鸡喂大你们！把几个娃儿问得语塞，满面通红。

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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